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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烂漫游朗溪—— 阙灿洪

人们常用百卉争春,百花齐放,来形容每年二三月江山四处无比烂漫的春光,这确实是农耕时代最为美丽的自然风光。而现代工业时代与自然极不和谐,生态环境受到严重污染和破坏,已变得支离破碎,要寻见一片最为完整美丽的春光实属不易。

令人无比欣喜的是,位于梵净山西面的朗溪,堪称春色满园。在这个具有悠久历史的千年古镇四周山水之间,都繁花似锦,西山和南山有孟关和巴山溪的李花、梨花、野樱桃花,西北山有江家坡的梨花,北山和东山有甘川、昔蒲、猫口的桃花。当然,从二道水到合水兴旺,在这蔡伦古法造纸露天博物馆所在地,还可见到大坝田园中一片片一层层铺展在青山绿水之间的金黄灿烂的油菜花。

朗溪的春花,与千年古镇一样,富厚而不张扬,火热而不高调,非深入山中,潜心寻访,不可睹其芳容,赏其丰姿也。

开得最早的是野樱桃和李花,朗溪南山从天际横过塘池,山腰森林茂盛,二月的早春,春寒料峭,一树两树雪白的野樱桃就在林中盛开了,远望去像一朵朵洁白的云彩,缭绕于山腰。当然,林中的野樱桃花只适宜远观,如要近赏,必得准备去登山,费一番辛勤方才能够尽兴。不过村寨附近的李花亦令你流连。特别在孟关与大尧之间一带,李花最为繁盛。盛开的李花也是洁白的,一层层的李林树,齐刷刷地盛开时,如春雪覆盖大地一般雪亮。当你深入林中细细观赏,每一朵花儿都如仙子的肌肤一般嫩白。当你再细看每一条枝上,还有数朵含苞欲放的花蕾,开口处的花边角却鲜红鲜红的,如同处子纯洁的红唇。看到这般美丽景致,你会忽然大悟,原来纯洁无邪的色彩都是一样的亮丽,一样的鲜美、一样的顺眼,一样的称心。

李花过后,就是桃花,朗溪的桃花如一条美丽的锦缎,从孟关寨边飘过犀牛洞电站吊桥,沿着蜿蜒曲曲的碧绿如带的水渠盛开到甘川,直至猫口时,又绕过昔蒲。几乎是跟着山腰围着朗溪绕了一圈。这是一个十分美丽的花环,似乎是千年古镇重放光彩的花冠。

这里的桃花在甘川、昔蒲、猫口和孟关都集中连片,步入桃林,就如步入花园,又如进入花海; 乘桃花盛开之时节,欲到这几处地方观其风,品其色,赏其貌,尽其兴,必打算用一整天的时间,否则你会如走马观花了。我于去年带着妻子和女儿从孟关到甘川观赏桃花就是一天,于今年从合水赏油菜花后,回到猫口观赏桃花用去了一个下午,现在还有昔蒲那一带的桃花还未曾去观赏过。

桃花与杏花相似,颜色相同,深红粉白皆有韵。“孩童遥指杏花村。”的诗句,千百年来,不知令多少人对杏花村心驰神往了。而出自诗经“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诗词,也同样令无数人倾倒。相比起来桃花比杏花的色泽和色彩更鲜艳,更亮丽,更娇美,所以,历代诗人都用来比喻姑娘的面容。桃红气色,不仅比喻姑娘正值青春期,也比喻姑娘长得很娇艳美丽。《诗经•周南•桃夭》“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室宜家。”以赞美姑娘婚嫁时的万般风流神韵和婚姻家庭的无比美满。“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则表达了唐代诗人崔护对爱情的无比向往。

欣赏桃花宜在明媚的阳光之下,春风拂面之时,邀三五好友同去,若值此时,桃花与心花齐怒放,人面与桃红同灿烂,心神皆快乐,天地共生辉,物我同神游,谁不开怀称快。

桃花一树独放,虽娇艳,但不热烈,然而若在甘川柳渠橘林间,又别有洞天,当一湾碧水在依依的柳条下和翠绿的柑橘林间款款而流时,桃花一枝映水面,若芙蓉出水亮波心。见此美景,无不令人砰然心动。

朗溪一带的桃花更多的是,大片大片的桃花林如朝霞一样笼罩在山间,无论你到甘川,或是到猫口和昔蒲,都会看到山坡上到处是火热的霞光。当拾级而上,步入桃林,每一树的桃花姿态万千,有的舒展,有的虬曲,有的繁盛,有的疏朗,有的宜远观,有的喜近赏,花繁压枝低,似有万千粉蝶,花丛瓣瓣有神韵,红淡粉匀皆适宜。自古花好配月圆,此地太极图中生玉石。玉石光洁桃花间,层层错落如鱼脊。朗溪这几个地方的桃树都是栽在一层层的青石头之间的泥窝窝里,长出的桃树盘曲雅致,俊美的玉石与鲜艳的桃花相映生辉,相配成趣,更是美不胜收,让人跑遍满山仍兴致不减,流连忘返。

当游览了朗溪这几处桃花园,还有江家坡一处梨花大观园你不去一饱眼福,那也会令人遗憾的。这时不管天色是早还是晚,最好安下心来,在朗溪甘川住上一宿,品尝一下这新农村里的农家乐,饭后,可到犀牛洞水库里去乘坐一叶轻舟,体验一下碧波江上荡舟的逍遥自在,如遇上明月当空的良夜,那其中的妙处是只可体味而不可言传的了;或到千年古镇穿越被历史磨光的古巷道,登上高厢房,凭栏远眺,或吹笛弹琴,也能体味一番古人的闲情逸致。

次日,便可从犀牛洞电站的一条羊肠小道款款闲步,登上山去,过了森林,便会看到满山遍野的梨花,一树梨花就是一大朵洁白的云,纷纷撒落在村庄里和山林间,一个山坡是一片,转过一个山坡又是一大片,直到浑圆的山头,全都是,与蓝天白云连接成一幅美丽无比的图画。

从这一幅图景里翻越过去,经过塘岸,在山头一带森林下面的山坳间,就是江家坡大梨园,展现在眼前的真是“千树万树梨花开。”山坳间,田园里,村庄上,满是雪白的华光;到这里切不可走马观花,这里真是一树一姿色,一花一世界,这里的每一棵都是古老的梨树,有阅尽岁月的厚重之感,又有欣欣向荣之态。有的显得老态龙钟,而又荣光焕发,有的娇若惊龙,有的宛若银蛇,有的如神笔挥洒,遒劲有力,落笔惊天。梨花在这古色古香的梨树枝头迎春绽放,自然是锦上添花,神韵无限。这里的梨花完全可与雪中的红梅媲美,她们虽然绽放的季节各异,却有异曲同工之妙。蓝天白云之下,漫步在这样的大花园里,穿行于田园花树之间,一树一树,一枝一枝,千姿百态的梨花,让人目不暇接,自然会令人惊叹不已,神思飘然。

我今年在第一场春雪里,去梵净山饱览了那里的冰花世界,又于春光明媚的二三月与众多驴友去江家坡驴行,发现了这里的梨园美景,感觉两处风光,一样的世界,都令人心醉神迷,心情舒畅,心花怒放,常常置身于花海,谁不感觉一生一世亦风光呢。